【APH/露中】林中密语-Chapter Six
1.看火人AU，普通人设定，伊万和王耀属于原作者日丸屋秀和；
2.地点设定为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南部交界处的的小城泽雅。lo主地理/林业知识有限，专业人士若有发现bug请务必私信我QAQ感激不尽；
3. HE 妥妥的；原创人物集中在开头；没什么情节；慢热向，ooc有；应该、大概、可能、有肉（远目）
4. 期末，日更无法保证，字数变动。
第一章请走：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cfb52e
第二章请走：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0e015
第三章请走：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214ce
第四章请走：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401a6
第五章请走：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6bc16
——Ready?
_____Go!
Chapter Six
这一次闹钟铃响的时候，王耀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翻过身子往地板上看，然而那儿只有一床被人整理得平平整整的卧铺，斯拉夫人已经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了。
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强忍着再次躺下的冲动，有些惆怅地扭头看向窗外——
深山的空气纯净到透明；清晨的阳光肆意地泼洒下来，在环绕A8塔楼的云杉和山毛榉那青翠的顶尖上跳跃着、嬉戏着。低山草场的晨雾大底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而在东北方向的高山上：大片大片的西伯利亚雪松林仍旧沉浸在如梦似幻的云雾中，它们在山间微风的抚慰下轻轻地摆动着，就如童话中的小精灵的住地一般神秘又灵动。
树林的深处传来一串甜美又高亢的鸟鸣。仿佛是森林的使者高声在向着他们的守护人致意一般，那声音环绕着还有些睡意的王耀，直到他彻彻底底地醒过来。
“伊万这家伙……还真是说走就走。”他从枕头下翻出了橡皮筋，给自己扎了个斜马尾。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套衣服。
好的！过去的一天发生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乌龙。……今天，今天才是他王耀作为泽伊斯基森林保护区看火人的正式工作日的第、一、天！王耀拖着一条被制动的右腿，精神满满地开始在简易灶台前工作起来。
在等待牛奶加热的时候，王耀在他的桌上找到了一张字条。在看清那优美的俄语字体时，优等生王耀内心里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伊万的手写体真是不一般的好看。
难道长得好看的人写的字也会比较好看吗？
定了定神，他开始认认真真地阅读对方字条上的内容。王耀以为他会读到一堆像昨天那样、属于拌嘴内容的废话，但是这回他完全猜错了。
“护林人的日常工作指南：1. 于每天的早上七点、正午两点、以及晚上七点分别在《泽伊斯基森林保护区记录手册》上记录以下气象数据：天气状况+温度+湿度+风速。数据可直接从塔楼房间内部的温度计、湿度计，以及位于塔楼底部平地上的风速监控装置上读取；2. 尽快熟悉护林塔楼的周围地形，特别是区域地图上标注了符号的地区（注：详见《泽伊斯基森林保护区区域地图》）；3. 尽快确定离塔楼最近的物资储存箱的位置（注：见上一个注释）；4. 阅读书桌抽屉里的《泽伊斯基森林保护区濒危物种图鉴》；……”
王小耀认认真真地读着，却实在没有办法把这张字条和写它的人对上号。难道他看错伊万了？难道那个看上去有些轻佻的斯拉夫人真的只是偶尔才喝醉的？
“5. 【最重要的一点】注意对讲机的电量和工作状态，保持对讲机于‘可接通’状态； 随时与同一地区的其他护林员保持联系； ”
……看来自己昨天真的是因为疏忽而犯了大忌。今天一定要兑现自己的承诺：随时和伊万保持联系！王耀捧着纸条点了点头，就像一个刚刚领到老师亲笔指导的毕业论文写作生。
他的目光顺着纸张向下移动，想学到更多和工作有关的事，却不料看到一排这样的话：
“王耀先生，我，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已经完成了昨晚与你定下的三个约定，现在将开始用‘小耀’称呼你，谢谢。落款：给我可爱的小耀。”
最后是一个潇洒的花体字签名：“A6号塔楼护林人伊万·布拉金斯基。”
王耀觉得自己的右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总之先把早餐吃了，然后按照惯例，从记录天气数据开始学着做吧。王耀有些郁闷地端起热牛奶，开始就着它啃白面包。
早餐完毕之后，他坐到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很厚很厚的册子。这就是那本由A8塔楼的看火人们一班接着一班传递下来的《记录手册》，它保存着由这片森林的守护者们亲手写下的气象记录和曾经发生的意外事件，属于监测森林自然状态的第一手数据，对于监控气候变化和物种繁衍的情况具有不可估测的价值。
王耀怀着一种接近朝圣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泛着一股泥灰气味的《记录手册》。他对着目录找到了当下日期所在的页数，然后翻到了那一页。
“嗯……，”王耀盯着那一页之前大片大片的空白栏目沉吟着，“看来据上一代A8塔楼的护林人维克多离开已经过了七个月的时间了。”
然后他学着老前辈的格式开始往自己的那一栏上填写数据：“六月二号，天气：晴朗；气温（早七点）： 53.6°F ;湿度：19% ……”真的是有模有样啊，他看着那新鲜的墨水印记，不禁感到一阵喜悦。
“嗯，最后是……风速……嗯？”
糟了，那个记录风速的仪器在塔楼下面。可是……他只轻轻使了使劲，试图绷直右脚尖，然后立马放弃了下楼去查看数据的打算。这要怎么办呢？认真负责的护林员王耀先生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认命地按下了位于桌角的对讲机的通话键。
“A8塔楼呼叫A6塔楼，收到请回复。”
没事的，只是再正常不过地和看火人同事保持联系……顺便再问几个技术问题而已。
“小耀早安。你看到我留的字条了吗？”看来大魔王已经平安抵达自己的塔楼了——不亏那两条大长腿，脚程真够快的。
“看到了，谢谢你伊万。你写的很详细。”
对方的声音淡淡的，也不似昨日那么嘶哑：“不客气，小耀你学的越快，我担心的就越少。怎么样？执行起来有没有什么问题？”
“啊……其实，”王耀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对讲机，“因为右脚腕还是肿的，所以我不能下楼去查风速的数据。”他瞥了一眼对方的字条，“而且那些熟悉地形什么的，我现在都做不了的样子。……对不起。”
伊万回的很快，而且声音很温和：“都说了别再道歉了小耀，数据偶尔缺失一两个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我……！”他不知哪里涌上来一股冲动，打断了斯拉夫人。
伊万以同样的气势冷冰冰地打断了他，“小耀，你先听我说完。林业局收集我们护林人记录的数据，主要是为了建立长期监控森林内部环境的机制(注*)。——这是一个很大的体系，参与其中的护林人遍布整个泽伊斯基，你丢失的数据可以由包围着你的其他护林人的数据估测出来。更何况：这个环境监控机制的建立重在长期连续的数据积累，丢失一两天的数据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比你早来一整年，比你有经验多了。总之，小耀，你听我的就是了。”
确实如此：在护林工作上，若是对上布拉金斯基，王耀的确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
“……我知道了。”他搁下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听你的。”
之后是奇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俄罗斯人突然问他：“小耀，我这个人是不是很难相处？”
“没有啊，只是对工作上的事比较严厉而已。”王耀不假思索地这么回复，“伊万你这么认真负责，一定是个优秀的看火人。”
“哦……”对讲机那头的人花了很久才回了这么一句。
王耀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伊万的下一句话。他撇撇嘴，决定先干自己手头能干的工作。他把《记录手册》小心地推到一边，然后从书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了那本厚厚的《濒危物种图鉴》。
“这些都是老维克多教给我的。”伊万那边突然传过来一句，“就是小耀你顶替的那个前护林员。”
“嗯，我知道，”王耀边听边翻开了那本《图鉴》，开始一心二用地阅读上面列出的濒危物种，“你之前和我说过他。他退岗之后去哪里了？”
“……他死了。”斯拉夫青年淡淡回答，语调平缓。
但王耀听得出，那样的风轻云淡里饱含着巨大的痛苦。
他能听得出——伊万试图掩饰这件事，却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伊万，我很抱歉。”他轻轻地对着那边的那个大男孩说。
远东盛夏的阳光非常明亮，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程度。王耀看着在温暖阳光下，像地毯一样铺展到视线尽头的林海，脑子里却浮现出伊万在距他六英里的眺望塔楼上、和他一起沉默地注视着这片美丽的森林的面容。
那双紫色的眼瞳里看到的森林，是否和他看到的一模一样呢？
就在那时，王耀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它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他的心里扎了根，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描述那种感觉。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小耀。”对讲机中传来的温柔的声线打破了寂静，“维克多是牺牲在他的护林岗位上的，也许这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方式吧。”
牺牲在护林岗位上？怎么会这样……？
王耀很想问明白，却还是忍住了好奇心。他不想让对方难过下去。
“嗯，也许吧。……对了，伊万，”得赶紧换个话题，“我现在在看《濒危物种图鉴》，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跟我讲讲我该怎么用这本书？”
“当然可以了小耀，”对方很默契地跟着他走，“你先把那本书翻到前言那里，我从那里开始跟你讲。”
谁知道，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
王耀觉得他堕入了那个斯拉夫人编造的梦境当中。
布拉金斯基的声音化为了一滩宁静的池水，而王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幸运儿：他有幸路过这面神秘又清澈的水面、随意地朝里望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仿佛看见了身形健硕的棕熊，在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于自己的洞穴里安稳地入眠了；他仿佛尾随着一群雀跃的雌性梅花鹿，跟着它们自由地穿梭在被秋风吹染得色彩斑斓的桦木林里——直到黄昏时分，它们才回到开满野花的林间草地上，与它们的雄性伴侣引颈相伴；他仿佛化作一只敏捷的飞鼠，在西伯利亚雪松和山毛榉的枝桠间灵活地穿来穿去，一时玩性大发，便从树枝的尽头朝着地面一跃而下；他又仿佛听见黑鹳发出的悦耳的喉音——那些孤傲又高贵的鸟儿们在繁殖期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聚拢，就像黑色的云朵一样轻盈地降落在湖边、沼泽边，纷纷唱着求偶的歌，踩着优雅的舞步接近彼此……
最后，他看见了自己在那片宁静池水中的倒影。
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东方人有着他已经失去的纯澈眼神；当他发现王耀在注视着他的时候，水中的少年微笑了……像一个将会永远年轻下去的仙人那样笑了。
突然，池水起了波澜。转瞬之间，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咳咳……对不起，小耀。”对讲机那一头的人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我感冒还没好，嗓子有点受不了了先去喝点水。”
他如梦初醒，“好的好的！干脆把药也一起吃了吧。”
对方嗯了一声，随后是对讲机被放在桌上的声音。
王耀看着那本已经不知不觉翻到一半的《图鉴》，心里有种落空的感觉。
……这些动物都在面临严酷的自然淘汰和人类活动的威胁吗？
……要是失去了它们，这片森林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就在这时候，王耀听见了一声枪响。是从东北方向传过来的。
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被他撞到了，右脚腕很疼，但是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趔趄着就往东北面的窗户边跑。伊万的声音从他身后的对讲机里传来——那个温柔的声音此刻已经完全变了调，简直透着一股血腥味：“……是偷猎者，离我很近。小耀你别轻举妄动，交给我。我去去就回。”
随后信号就被掐断了。
他瘫坐在地板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偷猎者？怎么会有人这么猖狂？白天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偷猎？
和愤怒共同燃烧起来的还有恐惧——对方还带着枪，布拉金斯基却说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王耀咬紧了牙根，拼命地扑到桌子前，按下了对讲机上的那个显眼的红色按钮。那是自动报警键，大概十几秒钟之后接通了：“泽雅镇林业局，请报告你的位置和警情。完毕。”王耀努力稳住情绪，像一个专业的看火人那样开口了：“这里是泽伊斯基水库森林保护区西北方向A8号塔楼，刚刚从我的塔楼东北角方向传来一声枪响，我怀疑是非法偷猎者。完毕。”
对方声音立马就严肃了起来：“收到。A8塔楼护林员，不要惊慌，我们马上就通知泽雅镇的驻镇联邦警察。请您留在塔上，并提供偷猎者更多的位置信息。完毕。”
位置？具体位置？刚刚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怎么确定具体的位置？
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具体位置……对了！伊万！王耀手一挥翻开了区域地图：
“A8号护林员收到。枪击发生的位置大概位于A6号护林员所在塔楼的正东方向，嗯，大概800米处。A6塔楼的护林员已经出动去现场查看了。完毕。”
接线员迟疑了一秒钟，“A6号塔楼的护林员？他是不是叫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完毕。”
“是的，伊万已经离塔去追捕偷猎者了。完毕。”王耀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念到同事的名字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特别冷静。
可是就在这时候，几声枪响连续地从离他更远的东北方向传来。
于此同时，林业局的接线员以极快的语速对他说：“A8号塔楼的护林员同志，请您立即设法用无线电与伊万·布拉金斯基同志取得联系。我再重复一遍，请您立即用无线电的方式与伊万·布拉金斯基同志取得联系。完毕。”
tbc.
注：看火人除了监测森林火灾，还需要采集大量的气象数据。这些人工采集的数据与其他渠道汇集的数据一起，对科学家掌握森林气候的动态发展、估测森林对周边地区环境的影响等其他研究具有重大意义。当然，文中这个体系是我虚构的。只是取了大概的原理。
作者的话：
更完这一章，《密语》已经有二万四千字了。给自己鼓个掌。
我就这么写过了露熊给老王讲故事的这个我个人最喜欢的情节(“密语”的第一次点题啊)。但是好像写的一般般的样子，回头打自己一顿( ´•̥̥̥ω•̥̥̥` )
相信大家终于体会到《林中密语》还是有“情节”这种东西的。而且这个情节相当狗血，我去反省一下。
可是我哪里知道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拦腰断掉??没错，都怪我是个话唠啊，我是个话唠啊我是个话唠啊呜呜呜呜。【不过大家放心好了，露熊战斗力那么强，删掉一枪是撂不倒的删掉，他肯定不会有事的，嗯没错。】（老王：把我老公还回来啊混蛋！）
——好好好下一章就还给你。不仅还给你，还让你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