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林中密语-Chapter Fifteen
1.看火人AU，普通人设定，伊万和王耀属于原作者日丸屋秀和；
2.地点设定为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南部交界处的的小城泽雅。lo主地理/林业知识有限，专业人士若有发现bug请务必私信我，感激不尽；
3.HE妥妥的；原创人物集中在开头；没什么情节；慢热向，ooc有；该有肉的时候有肉（远目）
4.更新进度不定；不会弃坑。
第一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cfb52e
第二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0e015
第三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214ce
第四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401a6
第五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6bc16
第六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9c60f
第七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dc0c8e
第八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e00db6d
第九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e3796c
第十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f28965
第十一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aff697e
第十二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b0be60a
第十三章：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b14328b
第十四章（上）：https://lfx-941110.lofter.com/post/1ddca519_b23820e
——Ready?
——Go!
Chapter Fifteen
布拉金斯基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把所有四散奔逃的情绪赶回。
“行，那我先去忙了，”他听见自己平和低沉的声音，“过半个小时我们再联系。”
“没问题！”王耀的回答就像刚刚出炉的苏打饼一样热乎又干脆利落。东方人随即调小了音源的音量，并且从对讲机边走开了一些，好像是想避免自己打扰到他的工作。
王耀轻快的脚步落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好像步步都踩在他心尖上。
伊万扭过头，强迫自己把目光聚焦于写满数字的表格。他用电台敲下“继续”的文字，然后接着几分钟前断开的地方，开始把剩余内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通过电波传向泽雅。
手上做着机械性的工作，耳机里枯燥的“滴滴答答”声宣告时间的流逝。俄国人的大脑狼狈而疯狂地运转着——他需要一个故事来应对眼前的危机，于是它把过去一个半月他和他所有的对话都送到他眼前里摊开，供他寻找编织借口的可能。
就在这时候，布拉金斯基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王耀。
于是他开始在脑中运作这个故事，令枯骨生肌，使朽木开花。他把真实和虚构模糊成似是而非的样子，把过往岁月里遥不可及的情绪翻找出来，为故事增色。他像独角兽费尽心思隐藏自己的脚印一样编造谎言，只为防止猎人发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藏匿角落。
“……万尼亚，你这是在逃避！是在自欺欺人！”老维克多恼怒的声音像炸雷击在他脑后，“那个小伙子明明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骗他？”
布拉金斯基拿过伏特加瓶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酒精顺着喉管一路燃烧进胃，淹没耳边的轰鸣声。
低敛的金色睫毛下，无法面对过去的焦虑和被迫欺骗隐瞒的痛苦化作那双眼眸中不可触碰的绛紫色。
正午十分，窗外阳光灿烂到刺眼的程度。泽伊斯基的云杉和雪松带动一身青翠的枝干，在温暖和煦的七月暖风里慵懒地摇摆着。伊万拔下电台背后凌乱的电线插口，把所有的部件重新放回落地柜里收好。
他站起来的时候莫名感到胸口很闷，于是干脆解下了自己的白色长围巾，随手抛到床上。
斯拉夫人从窗台前的台座上取下对讲机，推开瞭望室的门走到户外去。他背靠着栏杆坐下来，在温暖的阳光下闭上眼，把对讲机卡在冲锋衣胸前的口袋里，最后按下了通话键。
“耀？”
“嗯，我在。”东方人好像一直等着他和他联系，“伊万你事情忙完了？”
“数据都传过去了。”布拉金斯基平淡地回复，“差不多两三百个数字，我手腕都敲得发酸呢。”
“辛苦了。休息一会儿？”
“我这不找你说话来了吗？之前约好的。”
“哦……嗯，伊万你决定要告诉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王耀开门见山，语气却是柔软的，还带着几乎溢出来的温柔。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高纬度地带的盛夏阳光对他来说过于明媚——伊万举起一只手挡在双眼前。
“当然了！——伊万，你这段时间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听起来闷闷不乐的。”东方人的语调坐过山车一般、猛地升上去又降下来，最后变成如履薄冰的低语，“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我哪里做错了，会惹你生气……所以，我乱猜了一下，估计是你有什么心事，又一个人闷着。”
“……”
斯拉夫人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放弃了似的摇摇头。
“看样子我猜对了？”
“嗯，猜对了。”伊万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恢复了温和的语气，“我的确有心事，而且不是因为小耀你做错了什么。”
东方人和他意料中一样沉默了。于是他平静地接着自己的话说。
“这段时间，我在想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哦——”王耀那边顿了一顿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说起来，上次林巡的时候你好像提到了……那个、嗯……你被……”
他善良的小同事由于感到尴尬而支支吾吾。
“我当时说的是‘被家人赶出来’，实际上也没到那种程度。”伊万很默契地接过话题，语调平静得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我和他们闹了矛盾，他们很失望很难过。于是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他全神贯注地捕捉对方的反应。
王耀好像对于如何回应这件事感到有些难办。可是最后他还是开口了。
“……伊万，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你提这件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
“你并没有强人所难，小耀。是我主动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你，你一定会懂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拉夫人用了十二分的稳重和七分诚意。果不其然，王耀顺势依了他的意。
“谢谢你，万涅奇卡。”东方人的声音带着一股热腾腾的潮湿气，“谢谢你愿意把心事和我分享。”
“……只因为是你，小耀。”伊万压抑着胸腔里那一点隐约的疼痛感，学着战后幸存的士兵在废墟面前故作平淡。
如果是你的话——即使我说谎，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也一定可以得到你的原谅的吧？
“简单来说，小耀，我的情况其实和你差不多。”俄国人重新回到阴凉的室内，然后三步两步走到床边躺下，“我喜欢的我父母不喜欢，所以我自己一个人跑到泽伊斯基来了。”
“……嗯，所以你现在在担心什么呢？”王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清脆地回荡在瞭望室沉闷的空气里，“万涅奇卡，你再说详细一点吧。”
一想到自己的小名在对方舌尖上滚过的情状，伊万就觉得周身有些莫名的燥热——明明以前还没有这种反应的。
他掐掐太阳穴长出一口气，“行，我从头说好了。”
“我是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小提琴专业生，小耀应该记得的。”
“那当然记得了！”东方人仿佛被冒犯了一样大喇喇地回了一句，“上次我做梦都梦见——没、你别管我，你说你的。”
“嗯，好。”伊万觉得自己的苦涩的心口上仿佛被人撒了一勺蜜糖，只可惜两者比例不成样，最后留下的味道不属于任何一方。“高中毕业时的我本来想去读文学博士，结果直接被我爸爸骂了一顿。他说我像个贵族大少爷一样自私，只知道追求自己喜欢的，一点都不会为他和妈妈着想。”
“……是因为将来的出路问题吗？”比他大两岁的中国人一针见血。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布拉金斯基扯过一床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我家需要钱才能维持下去。可是文学专业毕业之后能干的事太少了，赚的钱肯定不够我妈妈治病。爸爸这么要求我也是为了妈妈好，我一点都不责怪他。”
“那你后来读的小提琴专业……？”
“是我妈妈说服我爸爸让我去学的。”伊万回忆起三年之前那个深秋的午后，依旧觉得记忆如新。“那一天我放学回家，告诉家里人我高中毕业之后的志愿。爸爸气得把餐厅的桌子拍得晃起来。他说我读文学是不可能的事。妈妈一直很安静，什么都没说。后来晚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想和他们讲话。在我要入睡之前妈妈敲响了我的房门，说要和我谈一谈。”俄罗斯青年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进枕头，眼前浮现出母亲微笑着的脸和挂着泪水的温柔双眼，“我妈妈告诉我她已经说服了我爸爸——他们俩都希望我继承妈妈的专长，去圣彼得堡的音乐学院学习拉小提琴。”
“……所以伊万你就去学了吗？”
“嗯，我放弃了自己一直向往的文学，转读了小提琴。他们希望我能成为一名知名的小提琴手，这样可以借着我妈妈在乐界的人脉，试着把我送进市管弦乐团。如果能当上首席小提琴手的话，我的收入也会好一些——虽说不上能赚大钱，但撑起我们一家三口是足够了。”
“……我感觉这个安排听上去不算太糟糕呀？”东方人有些纳闷地开口了，“伊万你难道会讨厌学习小提琴？”
“倒也不是讨厌，我还是挺喜欢这个乐器的——毕竟我妈妈一直都在家里给我上小提琴课，我的基础比同学都好。”
“我就说嘛！——”王耀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咕咚咕咚喝水，喝完之后还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伊万你绝对不可能讨厌这个专业的。”
斯拉夫人默默地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一步至关重要了。
“诶，万涅奇卡你等等。”东方人的声音突然警觉起来，“如果不是前途的问题，那你倒底是为什么和你父母发生矛盾？”
“……还是因为这个专业，小耀。”他有些无奈，“与其说是专业，不如说是和这个专业有关的人牵扯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小同事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伊万定了定神，把自己十几分钟前编造好的故事又迅速在脑中扫了一遍，然后回复对方。
“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小耀，我要告诉你的故事确实是真实的。”
“你说。”
“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碰到一位优秀的德裔小提琴导师——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在俄罗斯和音乐大国德意志都非常有名——我在他的班上表现还算不错，他非常看好我……”伊万回忆着那个性格有些脱线的银发红眸的中年男人，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啊？”东方人已经完全被俄国人弄晕乎了，“这位先生与你和叔叔阿姨发生矛盾有什么关系？”
“小耀你听我说。这位贝什米特先生是个性情中人，他非常、非常看好我的发展前途——以至于我们成为忘年交之后，他很兴奋地要为我说媒，想把他的侄女，一位叫莫妮卡的小姐嫁给我。”
“……”
“他还计划着让我去德国和这位小姐成婚，然后直接进入德国最有名的音乐学院汉诺威，跟着他的好友：一位叫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的世界顶级小提琴手进修。”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伊万。”王耀干巴巴地说，“我说，这位贝什米特先生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教授先生的想象力丰不丰富是一回事儿——我爸爸妈妈居然反应非常积极。”斯拉夫人努力把自己的声音装的委屈一些、迷茫一些，“连我一直很冷静理智的妈妈也觉得这件事可以成；我爸爸则是完全把这门婚事当做一个合适的跳板，满脑子只想着让我早点学成，早点从出去表演……”
“哦，这……样……啊……”收到冲击的东方人现在说起话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多少让他有些心情复杂。最关键是，对方似乎已经把他编造的故事照单全收。
“伊万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这位莫妮卡小姐结婚……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抛弃家人和学业，跑这儿来了？”王耀闷闷地追问。
“无论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拒绝一切他人意志的强加。小耀，我觉得我们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像的。”
布拉金斯基盯着木墙上自己亲手贴上去的富丽的花朵图案，声音低沉。
“我懂你的感受。可是，可是……”王耀估计多多少少也感到尴尬，可是他的脑子仍旧灵敏如常，“为什么伊万你不能好好地和贝什米特教授谈一谈，和父母谈一谈呢？——我猜，他们应该都是能通情达理的人吧？”
“哈哈，小耀你说的可真有意思。”伊万嘴角挂起自嘲的弧度，“如果什么事都能靠谈话解决，大家的日子过得不知道要轻松多少呢。再说了，小耀你不是也没有和父母家人商量，就直接来泽伊斯基了？”他又忍不住掀起一层毯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你还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一路上可得多危险——小耀，你是不是本来就没打算好好地到达泽雅？”
“……”
东方人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我这段时间就是一直在想这些事情。”伊万走到灶台前，开始一边给自己准备午饭，一边认真地向东方人传达那些经过伪装的真实心声，“小耀你瞧——事情过去都已经一年多了，我还在这里躲着。既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也不敢面对已经被我得罪了的教授，更不敢面对被我杵逆的双亲。”
“……”
王耀的沉默让他更想倾诉，让他想告诉他更多。
“眼见着你一天一天靠自己的努力强壮起来，对比一下我自己……我很着急。”俄国人抄起开罐器轻松地撬开一个新的蜜桃罐头，然后蹲下来在灶台下面找自己的塑料碗。他把那个磨砂的小碗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几秒钟，接着把罐头里的东西倒了一些在碗里。
“在紧张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和自己说话。可是我没注意到对讲机一直开着，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以后不会——”
“万涅奇卡，你什么时候打算教我学枪？”
那边的东方人抢在他道歉之前打断了他——靠着的只不过是春风一般的轻声细语，和缓地吹拂在他身边，就像叹息一样温柔。
“……？”布拉金斯基没有料到这样的反应，愣在原地。可是王耀明显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得到答复。
“或者再出去林巡一次？或者我们去一趟泽雅？或者我去你的塔楼找你？——唉，怎样都好，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我想和你见一面，可以吗？”
伊万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心已经汗湿了。
“我也向你坦白一件事吧，伊万。……太长时间不见，我有种我快不认识你了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又和这次一样，每天都在瞎想些什么。”
就像阳光穿透深林中的薄雾一样——王耀的声音坚决而坦然，穿透了那让他紧张不已的谎言，直接落到他心里，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东方人淡淡地补了一句。
Tbc.
作者的话：
不管你们信或不信，这一章我写了九个小时。熬了一个通宵……中途几乎睡着（。）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文风，真的没有办法……从头看到尾简直像精分。这个章节萨沙不甚满意，可是又没有办法，给脑子坏掉的自己60分#手动再见
欢迎普爷、独娘和小少爷打过场,辛苦你们替露熊背黑锅了#鞠躬（x）
患得患失的露熊，攻气爆表的老王——我这是怎么了！！（扶住额头）
最后表白一下@昼道 要是没这个小天使我这一章还得往后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