внутренний иеловек

非lof转载请私信我授权,谢谢。
 

【APH/露中】林中密语-Chapter Eighteen

【APH/露中】林中密语-Chapter Eighteen

1.看火人AU,普通人设定,伊万和王耀属于原作者日丸屋秀和; 

 

2.地点设定为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南部交界处的的小城泽雅。lo主地理/林业知识有限,专业人士若有发现bug请务必私信我,感激不尽; 

 

3.HE妥妥的;原创人物集中在开头;没什么情节;慢热向,ooc有;该有肉的时候有肉(远目)

 

4.更新进度不定;不会弃坑。

 
前文请搜索“林中密语”tag

——Ready?

——Go!

 

 

Chapter Eighteen

王耀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极沉,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就像一艘被深海泥沙掩埋的沉船,四肢都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于是他只好继续躺着,半张脸埋在温暖的羊毛毯子里,等待自己的身体慢慢苏醒。

当青草和泥土的气味窜进东方人的鼻子里,王耀才想起来:他现在正在俄国同事的塔楼上。

这一个多月来,东方人一直遵守和他的俄国同事的约定,每天都要睡一个小时的午觉,然而这并不是他学生时代的习惯。之前在莫斯科读书的时候,王耀从来不睡午觉。即便再困也靠咖啡支撑着精神,只要熬过下午三点钟,精神头就回来了。

可是中国人心里明白这只是外强中干的假象——他就像一根崩了太久、已经丧失大半弹性的弹簧:当艰苦的体能训练期的作息成为一种习惯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学会了去抓住每一个休息的机会。

说到底,王耀并不排斥睡午觉。他只是害怕自己起不来、害怕自己锻炼的成果会功亏一篑。

 “嗯唔……嘶……王耀,你得起床。”

他闭着眼,皱紧眉头,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声;他在心里默数三秒,然后咬紧牙关,用腹部和腰部的力量把自己从被窝里拉起来。

空气里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不对,午后三点的泽伊斯基还不会这么冷啊?

布拉金斯基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在远处响起:“小耀,你醒啦?慢点起来,别急。”

东方人狐疑地向窗外望望,又抬起腕表看了看:电子表显示此刻已是傍晚五点。

他足足睡了四个小时。

“诶?——啊啊啊已经这个点了!”王耀连滚带爬地翻下床,胡乱地把战术靴往脚上套,“伊万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啊啊啊我的锻炼啊我的越野跑!”来不及向俄国人抱怨,东方人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自己的外衣,但是就是哪里都找不到。

“伊万?——伊万!我的冲锋服在哪里?”他冲出房门,发现对方正背对着他坐在小凳子上,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俄罗斯青年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发现他的小同事上身只穿着那件黑色的保暖长袖。

“你怎么只穿着贴身的衣服站在风里?会着凉的。”他抓住东方人纤细的手腕,毫不客气地把他扯进屋子,“小耀你的衣服太脏,我已经把它透了水,准备好好洗一洗。小耀你先穿我的衣服,虽然尺码不太对,但是没得商量。”

他把自己初来乍到时穿的咖色长大衣塞到王耀怀里,任凭对方皱着眉对他怒目而视。

“要热水的话,我桌子上的保温杯里有。你要是饿了,你可以自己做点吃的。”斯拉夫人大喇喇地抬手,揉了揉东方人那一头散乱的黑发,声音里有一种过于明显的嚣张,“我现在去洗你的衣服,你要不要搭个手?”

“……伊万,你怎么不叫醒我?”王耀没好气地开口责问,一边胡乱打掉布拉金斯基捣乱的手,一边却很听话地把那件大衣披在肩上,跟着对方走出瞭望室。

“我叫过你了,真的。”俄国青年往小凳子上一坐,开始继续揉搓那件泡在木桶里的、王耀的黑色冲锋服,“明明是小耀睡得太死,根本叫不醒——明显运动过量,而且没有好好休息过。”

 中国人刚想反驳说这不是运动过量的问题,布拉金斯基已经抢占了发言先机。

“再次,A6塔楼周围的地形你并不熟悉;就算你醒了我也不会让你自己跑掉。小耀今天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就行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给我点面子。”

 这口吻平淡又坦荡,直白又诚恳——时隔一个多月,王耀又一次被伊万那副老前辈的教训姿态弄得哑口无言。他郁闷地在他身边蹲下来,默默地凝视着木桶里自己那件正泛着白色泡沫的衣服,思索自己应该回应些什么。

王耀其实早就感受到自己身体叫嚣的疲倦,不过为了尽快增强体魄,他固执地忽略身体发出的信号,并且把所有的疲惫归结于人类逃不脱的懒惰本性。可是,一旦这些话从布拉金斯基嘴里说出来,他的力不从心就仿佛被科学从旁证实了——残酷的现实当头一棒砸下来,让他躲无可躲。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人依旧不想当着前辈的面承认自己的疲弱。

“咳……我们先不说这个。”王耀摇摇头,“伊万,谁叫你帮我洗衣服了?我自己又不是不会——”

“我说了,今天你来我这儿是来休息的。小耀要是执意帮忙的话,那就请你帮我拿住这只袖子。”

俄国人的声线平淡到乏味的地步,却也不失温和。

“……”

他只能伸手把住那一只湿漉漉的衣角,心里被对方那个“请”字梗得不轻。

“捏住了,别动。”斯拉夫人点了点头,继续洗衣服。

这时候王耀才注意到伊万在冷水里泡得发白的前臂和双手——俄国人正在很认真地一点点刷洗他从来没有认真洗过的冲锋衣,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分别握着皂角和刷子,一道道地把他的汗水和灰尘从衣服上刮下来。王耀抬起头,在布拉金斯基的表情里看到了某种说不清的执念。

太阳已经退到西方天空的角落,开始和气温一起一点点地下坠;清亮的天光被斯拉夫人的手臂搅浑在一桶灰蒙蒙的污水里,王耀在一旁看着,渐渐红了脸。

“那个……还是我来吧。”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在说话了。

 布拉金斯基默不作声地刷完黑色冲锋衣的背面,然后把刷子扔到水里,抬起头来看他,紫色的眼睛就像两面安静的湖。东方人被俄国人那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心里越发忐忑不安,直到对方扭过头去。

斯拉夫青年把衣服翻了一个面,开始利落地刷洗最后剩下的另一只袖子,刷了几下之后才慢慢向他发问。

他问:“小耀,你对自己——从来都是这么敷衍了事的吗?”

那一瞬间,东方人像个陡然听见声音的聋人那样颤抖了一下。 

“我、我没有吧?”他僵硬地咧开嘴角,“我一直吃的好睡的好心情舒畅——”

“真的?”伊万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他,手上刷洗的动作没有停顿,“林巡的时候你没带够毯子,最后用的是我的毯子和睡袋;你一餐只取罐头的一半出来烧,面包也是随便嚼嚼就往肚子里吞。这次要不是我闻到奇怪的味道,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你的冲锋外衣有多脏。”布拉金斯基好整以暇地侧过头来,用紫色的眼睛瞟了他一眼,“现在,你告诉我说你没敷衍。王耀,你是认真的?”

东方人没想到对方居然观察到这么些细节,片刻前的气势顷刻就荡然无存。

   “啊?——啊,那是……哈哈。”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开始庆幸自己从来没敷衍了事地洗过澡,“那啥,……我在这些事情上的确不太上心,但是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他跑到俄国人身边弯下腰,满脸傻笑,“万涅奇卡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布拉金斯基默默听着,忽地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径直走进瞭望室里去了。片刻之后,俄罗斯青年提出来一桶干净的水。他把铁桶放在一旁,微笑着从王耀面前的木桶里捞出衣服,接着毫不犹豫地把那一桶脏水从瞭望台的边缘“哔”地泼了下去。

“呼……接下来把肥皂冲掉就大功告成了。我不需要人帮忙了,小耀你先进屋去吧。”

俄国人说完就背对着他坐下,只是一言不发地涤净那件黑衣服,几乎要给人安静乖巧的错觉。

王耀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下意识地抱紧手臂,转身回屋。

“伊万这一定是在生我的气了。理由是……我没有好好过日子?”

中国人两手空空地在那张桌子前面坐下,盯着窗台上那一排自己无比熟悉的俄罗斯套娃发呆。

虽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万涅奇卡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他只怕也会抱怨唠叨好几天。但要说为这些事生气,王耀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毕竟,每个人都有他的自由和习惯,有些东西真的不可能用主观臆断去评价。

他叹口气,拿过对方的保温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王耀捧着杯子,望着那一缕缕刚刚脱离杯口就消散的白雾,想起了自己过去四年里那些不眠不休的苦读岁月。双亲寄予的厚望,遭到忽略的想法和个性,沉重的负担,过大的压力……他把它们当做命运的考验默默承受,在最后一刻决定逃离,猛然回头却发现:旧日的各种恶习一直跟着他,而且有增无减。

久久不散的疲倦转化成态度上的散漫,散漫随后又进化为敷衍,被他抛在脑后。如果不是伊万告诉他,王耀还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他自己。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陷入回忆的东方人轻轻用母语念叨出自家家训,就像所有吃过苦的人那样,忍不住微笑起来。

 布拉金斯基正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入,两只手上提着空空的铁桶和木桶。他走到房间角落,把两只桶套在一起收入柜子里,突然发现他的中国同事正蜷缩在他的椅子里,捧着一杯早就摊凉的水出神。

“小耀,你在笑什么?”伊万缓慢倚在写字台边,侧过身子发问。

王耀闻言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那双陷在刘海阴影里的浅紫色眼睛——高纬度地区盛夏季节的傍晚,太阳的光芒依旧明亮透着,带着柠檬黄的色泽。它们从斯拉夫人身后照进屋子,把布拉金斯基的半边脸打亮: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刚刚才和他认识似的。

他猜俄国人是和他动真格了。

“没别的,伊万。”他伸出手揉着眉心以避免目光碰撞,唇边的笑容比遮遮掩掩的动作更加无奈:“我只是觉得我活得失败极了。虽然在学业上好歹变成了爸妈期望中的样子,在生活上却一直学不会照顾自己,还得靠一个比我小的人来替我担心——实在是……”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斯拉夫人在他的坦白中沉默了。

 接下来,伊万突然变低的声音急促地穿透他的耳膜。 

“王耀,既然你一直以活成别人期望中的样子为己任,那么为什么不活成我期望中的样子?”

“……啊?”被点名的人诧异地睁大眼睛——不仅仅因为这句话,更因为俄国人突然弯下腰、并抓住了他的左臂。布拉金斯基只是轻轻一扯,东方人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左边倒去,最后几乎是和斯拉夫青年脸对着脸。

“上一次我们在A8塔楼上看星星的时候,我和你讲过的话,你是不是忘记了?”

他懵懂地接受伊万的注视,只觉得心脏猛地收紧,心跳如雷一样炸响在耳边。

“什、什么?看星星……?”王耀挣扎着回想他们俩人之间一个月前发生的对话,却在紧张的气氛中失去了思维能力,大脑徒留一片空白。

最终,他挫败地摇摇头:“抱歉,伊万我……我……”我记不太清了。

布拉金斯基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东方人颤抖的嘴唇前。

“如果你忘了,我就再说一遍。”俄国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吐词,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王耀,我说过:我要让你也像棕熊一样健壮,我要让你像苍鹰一样自由,我要让你变成一个不一样的人……”那对专注而带有压迫力的紫色眼睛直视着他,让王耀想起经常出没在泽伊斯基的西伯利亚灰狼的瞳孔;眼下他被固定在椅子上、被迫和那双眼睛对视,也不自觉地像被围猎的鹿群一样惊慌失措起来。

“你当时说不相信我,我以为你是在和我打趣呢。”俄国人不带笑意地笑了笑,“现在看来,小耀你是真的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在那一刻王耀突然想起来了——寒冷的夜风,璀璨的银河,温暖的大衣和围巾,伊万·布拉金斯基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自己柔和的声线。在那个危机过去的夜晚,他和他一起眺望星空,把秘密喂食给被朦胧夜色笼罩的森林。

他想起来了:俄国人冲动地捉住了他的双手,向他承诺要帮助他克服先天的不良条件。

东方人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微弱的眩晕感从后脑深处波及开,剥夺了他最后一丝想要抗辩的冲动。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布拉金斯基的左手捏着他的小臂,力道很大,带着明显的怒气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酸涩,“当初制定锻炼计划的时候我就有言在先——我说要量力而行,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吃痛的王耀暗地里使劲想挣脱开来,可一来二去最终没有成功——斯拉夫人少见地强势,抓住他手臂的力道没有分毫退让。这过于鲜明的对比让东方人觉得心里委屈得不行——自己明明就很弱,难道努力增强体魄有什么不对吗?

就在这短短几秒内,一股热潮从他的胸口翻滚起来,迅速地侵蚀了他的鼻腔和眼眶。

 “因为没有人告诉我要怎么珍惜自己!我满脑子只想快点变强,然后能帮你的忙!”他在愤怒和后悔的交杂中激动落泪,随后扬起右手把睁大了眼睛的俄国人推开。

“布拉金斯基,我只想帮你!我只想帮你!我这么努力都是为了早点变得和你一样强!”王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可是你这一个月都在躲我——说什么因为家里的事? 我告诉你,你骗不了我……”

他气得浑身都在打颤,只想离那个骗子远一些,于是他猛地地站起来,却在下意识后退的时候险些被椅子腿绊倒。布拉金斯基瞬间闪电般出手抓住他的左臂,微微一使劲他就摔进斯拉夫人温暖的怀抱里。

“小耀,你冷静点。”俄国人压低声音开口。

可是王耀现在根本不管那些劳什子,他只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你为什么躲我?是不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完全就没指望过一个病弱书生能坚持那样的训练?”他揪紧对方的白色围巾,感觉炽热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下,最后顺着脖颈流进对方的棕色大衣里,“伊万·布拉金斯基,你到底为什么躲我?——要是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乎我的死活,为什么不直接用对讲机问我?”

斯拉夫人低头凝望着他,紫色的眼睛里分明沉淀着难以名状的痛苦。那样如临深渊的眼神稍微让他冷静了一点点,但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布拉金斯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狠命咬住下唇,克制住自己嚎啕大哭的冲动,“你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

 

Tbc.

 

作者的话:

虽然只是初稿,但是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真的时隔两周再次更新了……希望能让大家体会到老王激烈的情绪。其实露熊也不容易,唉。

夜雨声烦。精疲力竭的萨莎去睡觉了。

评论(10)
热度(4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亚历山德拉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