внутренний иелове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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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起飞

何时起飞(2)

*红色组only,私设米娘阿米bg出没。
*作者残废边缘人
*前情见lo主博客

II.

实话实说,在飞机离地之前的加速过程中,我脚下暗自发力踩住地面,以保证自己的后背完全贴在座位上——因为我的确感到十分紧张。在我离开居住在北京的采访对象之前,他曾礼貌地问过我下一步转战俄国的行程。当他得知我即将搭乘俄罗斯航空的班机前往莫斯科时,这位不苟言笑的商业精英突然笑了,并意外热切地告诉我一些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和网路上的风言风语(注)。譬如,俄航飞机能突破困锁住所有其他航空公司班机的北京雾霾。还有,奥斯卡影帝莱昂纳多·普卡迪里奥乘坐的俄航航班飞行中突然有一个引擎起火……林林总总,弄得我心惊胆战,不知作何回应。最后,我记得他替我拉开接待室的玻璃门,说:“延误起飞的俄航班机总有本事按时到达。这就是我总是选择他们的原因!”要不是他最后道歉说这些都是调侃话,我铁定得退了这趟报社助理替我预定的俄航班机。

感谢上帝。这价波音767完全和我坐过的其他国际航班一样平稳,并且在机长熟练的操作下,以四两拨千斤的轻盈姿态瞬间离地,直冲云霄。秋季午后的太阳光线透过小圆窗打入机舱内,十分刺目。最初的攀升完成之后,飞机进入平流层,安全带指示灯熄灭了。一位留有金色短发的空姐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微笑着提醒乘客们拉下遮光板,以阻隔对眼睛有害的高空光线。嗯,我觉得其实她不用开口人们就会照办?这姑娘的身材火辣极了,主要是上半身。她一路走来,摇曳生姿,最后走到我右手边的王总裁身边站定。她见他一直忙着在手提电脑上操作,就伸手替他关上了遮光板。

“Cпасибо,Тоня.”(注)王耀讲着俄语,声音竟然低沉许多,仿佛有另一个斯拉夫灵魂在他身体里觉醒了。从头到尾,他的黑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他挺直的腰背表明他正严阵以待,在打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No problem, Sir.”面对紧张的气氛,这位名叫冬妮娅的空姐回答的却十分自然。她的眼睛清澈极了,蓝得就像洛杉矶夏季雨后的天空。

标志的斯拉夫美人,娶到她的人有福了。我心醉神迷地想。

这时候,王先生机关枪似得发了话——语速很快,语言换成了中文。我目瞪口呆地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这位空姐到底听懂了这一阵疾风暴雨似的话没有,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身姿挺拔的俄国空少已经端着一杯热饮在他身前弯下了腰。

“不好意思。我们的法国进口咖啡已经没有库存了,向您致歉。”伊万微笑道,“我擅自为您准备了上好的茉莉花茶,请用。”他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在王总裁拥挤得可怜的小桌板上放了一块斯拉夫花朵图样的圆形杯垫,然后把那杯花香四溢的热茶放在中国商人手边。

可能是我眼花,但我总觉得伊万今天开心有点过头。不然,他干嘛踩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在他的工作岗位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踮脚呢?

没等我多想,俄国空少转过身,取出腋下夹着的长条形小册子开始分发。“艾米丽小姐,您的菜单。等一下请告诉我您选择的主菜。”他热情的紫色眼睛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带着些许卷舌音的英语从他口中说出居然听上去显得如此优雅,“飞机延误这么久,您一定饿坏了。”

“谢谢你。”

我接过那本设计素雅的商务舱菜单,翻开,但啥也没看进去。

好吧,我承认了。标志的斯拉夫帅哥,能被他娶的女人有福了。我坐在那儿,如坠梦中。

“琼斯小姐?……艾米丽?”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我。我抬起头,对上王耀漆黑的眼睛。我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眶下有一圈青黑,他的眼睛里有一些红血丝。

他隔着走廊,把菜单递过来。“您帮我看看,这个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英语不是很好。”

“……噢,‘布瑞萨沃拉’(注)就是,就是一种牛肉干。好像是意大利风味的。”

“好的好的,谢谢您。”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您需要的菜单也许是我的这一份,王先生!”我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俄语中文双语菜单递给他,“伊万发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很明显,王耀的反应比我预计的要慢半拍。他似乎没有听懂我语速过快的英语,难不成他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发愣的吗?但王先生很快接过了我手中的菜单,转手把自己的那一份递给我。“非常抱歉,琼斯小姐,”他揉着自己的额头,“我稍微有点累。不过,说到午餐,我向您推荐第一道主菜——”

伊万又是这时候走到我们之间来的。

“啊,艾米丽小姐,”在褐色套装外面穿了黑色围裙的俄国空少在我身前弯下腰来,魅力四射的紫色眼睛牢牢盯住我,用接近于“您决定要不要和我交往”般的热情、问我:“您决定好要选择哪一道主菜了吗?”这过大的反差令我感到喉咙发紧,脸开始变热变红。

 

 “琼斯小姐要焖牛肉,”几秒沉默之后,王耀在一边云淡风轻地插入,“辅以帕玛尔干酪燕麦粥。就是第一个主菜。还有,伊万,你把我们俩的菜单发混了。”他把喝空了茉莉花茶杯子交到俄国青年手中,眼神冷漠,“这可不是你这个级别的乘务员应该犯的错。”

 

“……非常抱歉。”

伊万小声说,朝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我僵硬地握着我手心里的菜单,听到王总裁侧过身来,也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他说他很抱歉替我作了选择,但是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们明明有咖啡,琼斯小姐,”王耀说,“可是……上的却是茉莉花茶!这能算头等舱的服务吗?”王耀用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没戴眼镜的侧脸看上去既疲倦又焦虑。“我需要清醒。”他自言自语。

我打过照面的商业巨头中,不乏这种玩命的工作狂。他们中有一半人患有慢性疾病,而大多数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我不由得再次把这位总裁扫了两眼,他实在是瘦得厉害——看那苍白的左手腕儿!

 

 这时,方才挨了一通训斥的空少为我端来了开胃菜、前餐和热汤。只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伊万身上的那种活气一下子减弱了许多。可怜的孩子……我怀着无限的同情观赏他为我铺上白色方桌布、然后依次放下各类餐点的动作。进入《洛杉矶时报》三年,我也算是坐过不少国际商务舱的人了。在我看来,伊万的动作绝对没有一点瑕疵共人指摘。既不张扬,却又给旅客增加了进食的仪式感,这样的服务简直不可多得。

 

那么,照王耀先生的说法,他为何要隐瞒机上没有咖啡的事实呢?

“您的擦手巾。请慢用。”最后,他把呈在白色小盒子里冒着热气的白方巾递给我,朝我笑了笑。随后,他转向了王耀那一边。我的理性告诫我不要再去盯着他们俩看,但我依旧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阵近似低语的对话,夹杂着我听不懂的中文和俄语。三分钟之后,伊万给王总裁端来了机上特供中国地区的中式套餐。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正好瞥到俄国空少用双手给王先生递上筷子。

 

“请慢用。”伊万又朝他的客人鞠了一躬。哦,总算像个正常的俄罗斯人那样没有笑了。(注)可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总裁。他的语气也变稳重了,仿佛被长辈训斥之后总算学乖的小孩子。我假装沉醉于手中捧着的奶油土豆汤的浓郁,听到俄国空少低声问王先生:除了鸡汤外,他还有没有需要的饮品。极轻极轻地,被询问的人叹了口气。

“热水就好了,谢谢。”

中国人的声音此刻听上去分外柔和,其中的沙哑意味变得更加浓重。当我放下汤碗向右看去,忠实而殷勤的俄国骑士已经不在原地,而王总裁居然放下了他的笔记本(如果不是他的第二条命的话),开始一心一意吃起午餐来。

我咀嚼着有些过咸的焖牛肉,忍不住一阵接一阵的思考。

最终,我决定了,要探寻到底——就像一位任职于顶级美国媒体的业内人士该做的那样。

   

  

Tbc.

 

 

  注:关于俄航的新闻,请各位参看知乎和微博:)。

  注:“谢谢你,冬妮娅。”

  注:Bresaola,一种原产于意大利Valtellina的风味牛肉干。颜色深黑,用盐腌制后自然风干两三个月,可供食用。俄航官网下载的国际航班商务舱菜单上能频繁见到它的名字。

  注:在俄罗斯,无端微笑被认为是愚蠢的。没有陌生人互相微笑的礼仪,人们只对自己的熟人展露真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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