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浴室里走出来,顺手把灯关得只剩一盏暖黄。屋里黑漆漆的,没有拉窗帘的卧室里只有手机屏幕的荧光。他的爱人果然已经睡熟了,依旧是侧卧。小小的光源照亮了入梦者的侧脸,这朦胧的线条令人疲惫,令人怜悯,令人心动。
他赤着脚,走到床边,蹲下来,在一片黑暗里摸索。潮湿的发丝,柔软的绳索,精神爱恋,肉体欲求。他把那发丝捻在指尖,又低下头去吻它们。他的人像白桦那般寂静,他的爱和朝日莲一样青涩。
那双温柔的手掌从黑发男人的后颈抚过,穿过耳垂,最后轻轻托住下颌骨,好像捧着他炽热的心。
“耀,”他轻声说,“醒醒。”
床上的男人动了动,手机屏的光芒彻底暗了下去。卧室里回荡着一片静谧的漆黑。
“别湿着头发睡,你又会头疼的。”
他刚要说更多,却感到王耀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东方人消瘦的颌骨离开了他的手掌,代之以柔软的面颊。
“就知道教训我,”他感觉到他在摸索着靠近,“感冒了还不进被子里来?”
慵懒尾音里揉着悸动。
伊万稍稍张开嘴,吐出一点热气。对方立马凑上来,紧接着是一个,或者几个湿漉漉的、慌不择路的吻。
“我过生日居然还加班,罚你帮我吹头发。”
“好。”
“明天在家里呆着,不许反驳。”
他随意地吻在对方面颊上——鼻梁,睫毛,眉间。
“啊,对了。今天你要吗?你要我给你。”
“不用了,”他开始感到不安,只能抱着他爱人的身体沉入棉被。
噢,别给我,别给我……找我要吧!你从我这儿拿走的爱还不够多。
他一边在心里想,一边用修长指节梳理着他爱人的湿头发。